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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打一发 OOC

我们对一个人、一件事记忆的70%来自于“气味”，所以就算彼此间的联系被空间和时间阻隔，当你在某一处再闻到与我相似的气味，也会再次想起我们之间的种种。——LOFTER某日话题

王杰希这个人很矛盾，很多地方都是。

 

比如他在传统的家庭中长大，接受着皇城根底下的传统教育，却没遵循王家长辈的愿望，最后居然走了一条电竞选手的道路。

 

比如他可以做到早晨一杯花草枸杞人参茶，养生的境界和微草看门的李大爷不相上下，脖子疼了一张膏药，年纪轻轻竟然围绕了一身中药贴膏味；也可以在深夜偷偷从微草私藏的小冰箱里翻出一罐冰阔落吨吨吨吨吨。

 

比如他年少无知，觉得方士谦和他能好好相处，让方士谦得以单方面胡闹。18岁的王杰希无比担心自己微草的未来。可最后偏偏是方士谦，执起接受了告白的王杰希的手。

 

无解的悖论在王杰希的身上似乎总是能找到奇妙的平衡点，中和后又产生另外一种独属于王杰希的气质，说不清道不明，和飘忽不定的魔术师一样神秘。或许是因为隔着屏幕，对手五感仅打通了四处，唯留下嗅觉不通，赛场上永远辨不出魔术师的轨迹。

 

可方士谦不一样，王杰希明媒正娶的男朋友，光是循着走廊里的中药草味，他就能准确无误地逮住王杰希。

 

地点大多是在训练间隙的茶水间。

 

“王杰希，你一定又偷吃人家的东西了！”方士谦大声嚷道。

 

王杰希应声回头，嘴里还叼着一块蔓越莓饼干，腮帮子被饼干撑得鼓鼓的，在方士谦眼里和仓鼠差不多。他眼中原来一瞬间的慌乱霎时烟消云散，快速解决掉手里的半块，才不紧不慢地棒读回击方戏精。“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可这是我的饼干！”方士谦不怀好意地接近王杰希，在茶水间的小桌上一扫，扑空。王杰希手更快，魔术师更胜一筹。王杰希怀里抱着那卷开过封的饼干，说道。“我付的钱。”

 

“我放进购物车的……”方士谦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说服力，眼看着王杰希快把那一整卷饼干都消灭掉，一点渣全留在了嘴角。男朋友威慑力不够，方士谦气得跳脚都没用。偷偷拍照，暗自发誓明天一定把王杰希的罪证写成大字报贴在训练室门口。

 

王杰希斜了他一眼，方士谦终归底气不足，脑内报复王杰希，想法里爽爽就认怂。可饼干都给人吃了，方三岁怎么也要从王杰希那里讨到点好。于是不甘心地伸手一捞，勾住王杰希的腰把人压在桌子边。方士谦摆出了标准式霸道总裁脸，挑起王杰希下巴。冒牌的总裁表情顶多将将及格，第二眼反而是更像狐假虎威。王杰希不想理他，可他还记着方士谦是他男友，吃人家的又嘴短，王杰希耐着性子，贴在方士谦胸膛上打算推开的双手卸了力气，一双眼睛和方士谦四目相对

 

当下的刹那，那双不太对称的双眼里没有万千星辰，只有一个方士谦。不是万千星辰带来的璀璨，而是冬末春初的昆明湖，冬寒初销，满目生辉，茕茕孑立，孤鸿照影。方士谦知道，从他意识到对王杰希的爱慕之时起，他就时常会反复地去复习赞美王杰希的一切词汇。

 

下一个反应便是双唇相贴的触感，温柔到不可思议。满口满心都是黄油味，甜腻腻的，无孔不入。

 

王杰希顺从地接受方士谦的亲吻，即使背后被茶水间的小桌板硌得生疼，手边那卷吃掉大半的蔓越莓饼干摇摇欲坠，他只是将手从抗拒方士谦的动作换到了桌边撑着。茶水间狭小的空间霎时安静起来，只剩下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年轻人血气方刚，干柴烈火，来时迅猛，幸好没发生些限制级场面，可当下却仍不知该以什么借口化解突如其来的亲吻。

 

最后还是王杰希打破尴尬，不急不慢说道，“门外有人。”耳尖上的一点绯红却完全出卖了强装的镇定。

 

于是门外经过的脚步声才在两人耳边渐渐放大。茶水间的门似乎是锁着，脚步声在王杰希话落后就停了，随后是门锁被转动的声音。

 

“啪！”王杰希不安起来，一把推开方士谦。

 

急促而大力的拍门声随后响起，吓得微草的两位队长一震。这回迅速镇定下来的倒是方士谦，一脸得意，拉过王杰希手边那卷饼干里的两块幸存者挑出一片，捏在拇指和食指间，朝王杰希晃了晃。“门我锁了，他们打不开。”

 

王杰希要是细究起来，肯定能发现方士谦的不良企图早有预谋。可一惊一乍下，连方士谦那张俊脸都变得可恶起来，哪里考虑那么多。于是恶向胆边生，抓起桌上的果汁糖往方士谦嘴里塞，乘方士谦中了僵直debuff的间隙顺手抢走他指间的饼干。

 

果汁糖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柠檬味的，和本就存在的蔓越莓饼干的黄油味纠缠在一起。

 

“里面的人开开门啊！太缺德了茶水间的门都锁！”门外的家伙大概是等急了，拍门越发急促。于是被说成缺德的方士谦内心没有丝毫愧疚，连去开门的良心都不想挣扎，优哉游哉地抿着王杰希强行投喂的柠檬糖。

 

“开门呐！开门呐！我账号卡还在里面！”

 

果然，一包速溶咖啡下面压着一张账号卡，ID飞刀剑。很好，刘小别。后来的事情也不过是微草日常的一个片段，可有可无，循环往复。

 

王杰希所不能忘记的，是那天围绕着两人的黄油味和柠檬味，构筑记忆的百分之七十。第七赛季的那段时间，除了无色无味的夺冠，王杰希最喜欢的就是那个下午。

某个安静到失眠的深夜，王杰希也会想。

可能是那时他们太年轻了吧，不用考虑过去，也无心思考未来。自此以后彼此记忆的交集里居然再也没遇到过柠檬味的方士谦，要是当时再待得久一些就好了。

 

 

此生多勉强，此身越重洋。自方士谦退役，彼此仅仅靠着颤颤巍巍的一根网线连接，谈着丝毫没有实感的恋爱。时间长了，甚至连他们自己，有时都恍惚自己是否真的有一个男朋友。记忆的百分之七十被强行掐断，靠着四五年前的记忆小心翼翼地独活。

 

故事最初开始的那个时候，方士谦天天找茬，蹲点闹王杰希，结果闹着闹着把自己的真心搭了进去，二十年没开过窍的情窦在一瞬间展开，猝不及防，甘之如饴。

 

所以方士谦总觉得自己亏，大好直男心甘情愿断送在王杰希的手里，阶级敌人变革命友谊，揪着王杰希耍赖。“小队长你得赔我！”

 

王杰希正盯着屏幕里的录像复盘，微草副队长在他耳边小声bb，全当背景噪音过滤掉了。王杰希听见声音，端起手边的枸杞茶抿一口，一眼都没瞥方士谦。

 

“王杰希，你赔我！”一声吼闹得王杰希终于舍得把视线转到方士谦的脸上。啥玩意，陪他啥？没弄明白九曲十八弯的治疗之神脑回路，还是先打发打发方士谦了事。

 

方士谦要他陪，抱一下敷衍敷衍。

 

方士谦原以为王杰希会继续放置他，连后续怎么骚扰王杰希都设计好了。结果魔术师不按常理出牌，十分意外地给了他一个主动的拥抱。温热的气息顿时包裹了肩膀和胸膛，扑面而来的是王杰希身上那股淡淡的药草香味，一丝一丝的如同蛛网般难以逃脱，温柔而缓慢地将人俘获。

 

方士谦非常懵逼，方士谦非常满意。

 

王杰希身上这种淡淡的药草香在几乎以后的每一个拥抱中都会若有若无地出现。日子久了，拥抱和药香产生的奇妙链接让方士谦在每一个没有王杰希的异乡夜晚，反复翻出来回味。即使身上全是古龙水的香味，方士谦也会自欺欺人地希望有哪怕是一缕的药香，可以让他抓得住王杰希的拥抱。

 

方士谦忍不住想，是那时的他们太年轻了吧。异国两地，两人在一声再见中永别，要是当时抱得再久一些就好了。

王杰希会在某个不知名的深夜这样想吗？

End